“既然打到了还不快些回去,在这外面发什么呆?”他跃上树枝,将枝上分出的细小枝杈撇了个干净,确认不会勾坏衣物这才坐在越明棠身旁。

    越明棠瞧着他的动作,忍不住道:“秦王府的侍女都像你一般这么讲究么?”

    “那是自然,秦王殿下性情高雅,心尊好洁,行事作风尽善尽美,小到日常住行,大到朝堂政事,俱无比精妙绝伦,臻于至善,世人莫不称颂。”晋云燊自得道。

    “哦,那你伺候这种强迫症主子也够累的。”越明棠同情道。

    “你……”晋云燊虽没听说过“强迫症”,但直觉不是什么好词,忍了一忍没去呛声,“你身为天元朝子民,难道就不好奇天家那些王公贵族?世人都说秦王可是天元朝排名头位的美男子,风姿卓绝,世所罕见。”

    “不好奇没兴趣不感冒,秦王长得再惊世骇俗,跟我又有几文钱关系?我对他的印象也就是死的不是时候不是地方,耽误大家领救济粮。”越明棠转了个身,态度颇有些不耐烦,闭上眼薅了片枯叶在嘴上叼着。

    这沈云成天三两头在她面前转悠,张口闭口都是“秦王、秦王”,敬业程度堪比前世给她疯狂安利男明星的迷妹们。

    再说了,美男子她见得少么?什么邪魅的、冷酷的、霸道的、温柔的、贵气的、阳光的、妖冶的、可爱的、忧郁的、爽朗的……当她从小到大看的电影连续剧都是闹呐。

    另外,她也不排除有“护犊子”的心态在其中作祟,一直以来,越明棠始终坚信只有她师兄才是最帅的,帅到可以把这世间一切美好的词语全堆砌在他身上也依然掩盖不住他的灼灼风华。

    至于秦王,既然都已经进棺材了就做个安静的美男子别再出来蹦跶了,蹦跶得再欢腾充其量也就是个帅得惊天动地的僵尸,还能咋地?

    晋云燊眼看再度挽回秦王尊严无果,也拉了脸转头不发一语,林子再度恢复安静,唯闻见阵阵“簌簌”落雪声。

    沉默了一会儿,越明棠突然出声:“要坐就安安静静坐一会儿,别乱动,这根树枝可承不了多重。”

    “谁动了?不是你在动吗?”晋云燊莫名其妙。

    “这里就咱们两个,不是我就是你,争这个有意思?”越明棠睁了眼,以一种“这个女人又开始无理取闹了”的目光向对方看去。

    晋云燊无缘无故挨了怼不禁又气又怒,忍不住道:“姓越的你若对我有意见就直说,少找这种无聊的理由冤枉我。”

    “我冤枉你做什么?现在不正是你在动么……”越明棠身子坐正,视线突然一转,惊奇叫道,“咦?什么玩意儿?”

    晋云燊随着她的目光向树下看去,只见一个皮毛通红的小兽正一脸凶恶咬着一只山雉的脖子拼命向后拽,可惜气势虽然十足力量却是有限,拽了半天也只蹬出个不深不浅的雪坑,外加一嘴鸡毛。

    越明棠下了树一把揪起小兽的后颈皮拎到眼前仔细观察,发现小兽除了四爪和尾巴尖颜色雪白,其余毛皮部分色若赤焰,脑袋小而圆,吻部尖短,瞳色金黄,有点像狐狸,可又有些不同。

    小兽被捏住“命运的后颈皮”乖乖不动,似乎一点不怕人,甚至伸出粉色的小舌头舔了舔嘴,神色无辜。

    有意思的小东西。

    越明棠笑笑,将小兽递给晋云燊:“这小兽毛色真漂亮,我看倒与你很衬,送你回去做条围领吧。”

    晋云燊抱着乖乖趴在他怀中的小兽闻言心中狠狠一抽,他该说这少年真傻还是假大方?传说中百年一遇、万金难求的灵兽赤焰金瞳狻就这么跟兔子一般说送就送,而且还是做成围领……

    “你可知这小兽是什么动物?价值几何?”他摩挲着小兽的皮毛问道。

    “有点像狐狸,但你这么一问我猜肯定不是,那就是狐狸的亲戚,毛色这么漂亮肯定不便宜,怎么?你怕我反悔?”越明棠有些不以为意,这小兽皮毛虽难得但她本身血炽不怕冷穿不着这些毛皮,师兄夏侯澄不喜红色,舒禾小孩心性金锞子都能被当成石头打水漂,师傅他老人家更别说了,好东西也得在合适的人手里才有其应有的价值,送就是送了。